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
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
随食随衣随事办,谁知佛印祖师禅。
过雨看松色,随山到水源。
是谁招此断肠魂,种作寒花寄愁绝。
何人得似尔,无是亦无非。
可是禅房无热到,但能心静即身凉。
盛唐诸人惟在兴趣,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故其妙处透彻玲珑不可凑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
禅家者流,乘有小大,宗有南北,道有邪正。学者须从最上乘、具正法眼,悟第一义。若小乘禅,声闻辟支果,皆非正也。
论诗如论禅。汉、魏、晋与盛唐之诗,则第一义也。大历以还之诗,则小乘禅也,已落第二义矣;晚唐之诗,则声闻辟支果也。学汉、魏、晋与盛唐诗者,临济下也。学大历以还之诗者,曹洞下也。
大抵禅道惟在妙悟,诗道亦在妙悟。且孟襄阳学力下韩退之远甚,而其诗独出退之之上者,一味妙悟而已。
惟悟乃为当行,乃为本色。然悟有浅深,有分限,有透彻之悟,有但得一知半解之悟。汉、魏尚矣,不假悟也。谢灵运至盛唐诸公,透彻之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