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天
这儿春天的早晨格外安静,却又富有生机,安静地只能听到这处那处叠加的鸟叫。天气很晴好的时候,清晨的阳光投到院子里,院子里就一半明,一半暗,中间隔着一条不那么清晰的界限。看到阳光就很想走出去,屋外,三月底的早晨还是有些寒意。
这些天春天的迹象真正到来且发展迅速,在树上、在田地里,即使没有很刻意地去关注,每几天出去还是能有些明显的发现,比如现在警务区旁边的杨树上已经挂了很多绿色“毛毛虫”,不过高处枝条上的“毛虫”比低处要多得多,可能是因为高处光照更充足吧。再比如前天步行查线时候的田地,对这时候的田地我想用“田园”这个词来形容,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分布在线路旁,花朵都努力向上,茎叶也挺立,黄的绿的都很纯粹,阳光下熠熠发光,给人欣喜和生机的感觉。还有桃树、梨树、杏树,带着粉色或白色的小花,没有“十里桃花”的壮观,就是几棵树一小片,点缀在田间、地头和村舍旁,我总觉得这些花比市区里的牡丹好看,不光是牡丹被套上“华贵”的头衔让人感觉有点发腻
严格说油菜花都不能算花,但是它们硬是把这段时间的田地变成了自己的舞台,而且让人喜欢。这里的花、树不是刻意给人看的,它们的生长就是自己该生长了,到了春天就要抓紧大好时间把自己的热力释放出来,就要努力舒展,至于谁关注和欣赏,有没有人欣赏,它们都不在乎。当然城市里的花和树可能也是这样,但是被人培育、种植和修剪的它们逃脱不了管束,只得带着秩序和教化的气息,或许它们对此也很郁闷。
春天这里的人多了,地头多出些忙活的农民,上次巡线时看到几十人在一片地上忙碌吓了我一跳,因为和这里萧条的冬天确实对比鲜明。说田间人多了也只是跟这儿人少的时候相对比,“喧哗”这个词好像不属于田地,至少在我来这儿后的半年多时间里是这样。在劳作的人群里很少见到年轻人,有时能看到年纪大些的农民带着小孩子一起下地,前天查线时一辆农用三轮车从我旁边驶过去,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女孩坐在车后斗里,她安静地紧抓着车斗上的扶手,跟着车身的颠簸一晃一晃,头上扎的冲天揪也是一颤一颤,小脸发红。我看着她一会儿,她也怯怯盯着我,眼神里带着些好奇。我忘了我穿着警服,她可能对我这个陌生人有些畏惧,下一次我会先对她笑一笑。
我喜欢这儿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