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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落花不语

2024-02-13 13:15:19

“泪眼问花花不语,落红飞过秋千去”,欧阳修笔下的主人公眼里充满了哀怨和愁苦。

春天到了,描写这样的古诗词句还真不少:“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天涯芳草无归路,怨春不语”;“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

诗人要不是感慨时光易逝、青春不再,就是怀才不遇感叹人生苦短,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似乎落花和落叶就代表着衰败和生命终了,总之,一片肃杀和萧瑟。

微信朋友圈里,有朋友也开始在感慨了:“花不语,缘以终,飞花似梦,一染墨成空”云云,满满的负能量。

殊不知,也有很多赞美落花和落叶的诗句:“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苏轼在《前赤壁赋》里写道,有客人感叹,人生如同蜉蝣置身于广阔的天地中,像沧海中的一粒粟米那样渺小。哀叹一生只是短暂的片刻,不由羡慕长江的无穷无尽。想要与仙人携手遨游各地,与明月相拥而永存世间。而苏轼答曰: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你看,多么旷然豁达的胸襟!虽屡遭贬谪,仍在心灵深处恣意遨游,海阔天空……

家里的盆栽去年开满了栀子花,花香四溢,如今衰败如斯。到底花开是为了花谢?还是花谢是为了花开?

花开就是为了花落,花落就是为了花开,阴阳可以转化,因果可以互换。有什么值得伤感的呢?!花开或花落,花香与否,只是你人类的判断,它并不参与人的情感。也正如天地不言,并不影响它们的高度与厚度,以及对人间的恩泽。

庄子云:天地有大美而不言,万物有成理而不说……

花落不语!但“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珍惜现在,活在当下,少些颓废,多些乐观,知足少欲。心静则百媚生,心净则万事轻……

总是在烦心的时候想起九百年前苏东坡的遭遇和境界:此心安处是吾乡;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情……

让我们的生命,在更庄严处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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