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是唐朝最负盛名的现实主义诗人,他以沉郁顿挫的风格名扬后世。安史之乱后唐朝极盛而衰,杜甫穷困潦倒,贫病交加,经历着国破家亡的人生。在晚年,他漂泊数千里,从甘肃南部到达四川盆地,又沿着长江飘零,最终在湘江上走完了一生。这段漂泊的经历吸引了当代诗人西川,他依循“偶像”杜甫各地辗转流连的足迹,踏上了杜甫晚年寻找安身之所的漂泊旅程。
“江湖”是中国文化中独有的一个概念,本义是指广阔的江河、湖泊,后衍生出“天下”之意。杜甫既为现实主义诗歌流派代表,心怀天下自不必说,一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辟天下寒士俱欢颜”至今都动人心魄。但于心胸之外,杜甫生平踏足之地,也有天下之广。在交通并不发达的唐朝,杜甫是真正意义上实现了“行万里路”。诗人西川也在旅程中感叹,只有走过那么多的路,才能写出那么多的诗文。
转战万里后的杜甫,以笔为戟,开拓属于自己的诗酒江湖,酝造瑰丽诗文。尽管这其中有着诸多现实主义的困顿愁苦,但也饱含“赋到沧桑句便工”的雄浑气度或清丽概貌。无论“出世”还是“入世”,杜甫其人、其诗,都自有一股恣肆风流。在中国,酒神精神以道家哲学为源头,是一种豁达的“出世”,但杜甫并没有由此隔绝世俗,反以“入世”之责自勉,其文墨遗存如同美酒,在长路颠沛和丰富意象的酝制中,焕发出绵长而深韵的光芒。
杜甫毕生的坎坷路程中留下大量脍炙人口的纪行诗。在描写木皮岭的诗句中,杜甫笔法生动,还融入了自己对生活和生命的体验,觉察到“仰干塞大明,俯入裂厚坤”如此宏大的美学境界。“干”指天空和星河,“大明”指日与月,“厚坤”指大地,这样豪气的写法,在李白诗中常见,杜甫轻易不会写,而木皮岭的险峻雄奇深刻震撼了他,“醉里从为客,诗成觉有神。”在自然气象和美酒促生的包裹下,诗文天成,酒为诗辅、诗为酒韵,宝览其中。
自古,酒始终是文人墨客创作灵感的催化剂。杜甫在困苦的颠沛中,不免酌酒以慰,饮至微醺,覆杯而作、一笔千言。“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字句中凝聚唐朝一代的盛衰繁华,也有“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的豁朗,穿越生生,在历史的长河中缄默同叩、互为酬唱。酒的确是诗的催化,在诗人愁苦郁结的长途之中,杯酒入喉、幻化万千。
杜甫在成都的四年,是他晚年罕有的安定。他居住在草堂中,并写下大量诗文。古人有“山饮”、“郊饮”、“野饮”之习,草堂景色幽静,佐以清酒,文思泉涌。在此,杜甫曾作《狂夫》,“万里桥西一草堂,百花潭水即沧浪。”《丈人山》也是同期所作,丈人山即青城山,青城山有四绝特产,洞天乳酒为四绝之首,旨在养生。杜甫生平,不乏酌酒之后的佳作,酒既催化灵思,也安抚他在困顿中的心绪,让一个风霜的灵魂在片刻的酌饮中获得安谧,吐故纳新。
杜甫曾作《八阵图》一诗以赞孔明,“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杜甫和诸葛亮都在各自所处的“江湖”中成就卓绝,他们自是胸有丘壑,才能纳入如此广博的思量和宏图。
诗酒江湖中的主角早已逐一消逝在历史尘埃,留存的酒与诗文却一如千年故人,兼收并蓄、广纳川海,代代繁华枯朽,而江湖永终未改。在一世又一世的江湖变易中,酒始终都是从未缺席的嘉客。如同宝酝佳酿,历经岁月醇厚,江湖绵亘,成为文化与美学的悠长载体。字字句句,无不涓滴于诗酒江湖,与君与友,共赴陶然。宝酝集团携手CCTV9《特别呈现》栏目,和您一起《跟着唐诗去旅行》,共同探寻唐代诗人的诗酒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