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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诗论坛现代诗歌版作品精选(三)

2024-08-01 14:50:17

在一块石壁上着床,无根无茎无花,甚至连影子也没有。我的爱是模糊的,像一片苔藓,分不出你与你们。一株植物爱着渺小,我爱着一片苍茫。漂泊的人,收割了眼前的风景;随遇而安的草,却种下时间。“混沌是简单的,盲目是高级的,死亡是假的”一颗石头,因一片苔藓的侵入而有了爱与悲悯。我听见了,听见故乡在喊我听见她用一朵在蓝天里洗白的云喊我用一根炊烟,一条小河,一句谣曲喊我用一弯月亮喊我,它的另一半压在发黑的苇席下用一把麦穗喊我,麦穗结满了金子用一滴露水喊我,露水从我眼角滚落用一辆粪车,一个深陷的脚印,一片在洪水里倒伏的庄稼大地的肋骨一样的田垄喊我用一场雨水喊我,洗净我的脸和双手用一块河洛石喊我,那石头憋着一肚子的话我听见了,故乡在喊我用一张被寒风驱赶的羊皮喊我用一声鸡鸣,喉咙里还卡着半根青草用一口温热的奶水,一个乳名,一双虎头鞋喊我用一个日子,用一口气喊我用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在剪断一根脐带时的一条命喊我原谅我今生未讲出口的话在某个轮回里你要听我的沉默是我的宿命我会将我的心事折成风筝在某个日子里在某个黄昏在某个天空下在某个大地上让它飞向某一世的花朵药力发作,不能长出新翅膀了她开始哭。演奏的人毫不知情他无暇拨快挂钟。不断涌现的美人们已经在窃窃私语—----“哦,这最后连贫穷和热爱都注定失去的人,是末世最后一个可怜虫。”音乐还在继续。逃离的路上你的耳朵呢,阿炳,她喊------但“时间会证明流水和月亮的存在”一幕荒诞剧里世界走来走去。这多像莫比乌斯带以无限循环的方式失去划水时蟹脚完成了隐喻的过程,“见花开,如见故人,我将触碰一颗妄大的心。”在黄昏,我所遇到的举杯者才算是少年,哪怕鹤发,或者刻意地昂首,不经沟通就垄断自己。最奇妙的莫过于四野收拢词汇,数万种不惑,轻身一跃便谈妥了江湖,化整为零作壁上观,令寒夜顿生胆气。“有一种平等,介于画框与眼神之间。”误读是理性,我们单纯地,平镜中每一个坑,诚实地,描述着手心的斑驳,并用怀旧,阐述它突然开窍的教育地狱就在隔壁却少有人知省我们时而听到那边的喧嚷一些莫名的音响以为只是邻居的纠纷我们读着书中的痛楚,呻吟为自己的座椅庆幸以为地狱遥远如一个神话却不意就在隔壁早晨出门,一个平常的日子刚好遇上守候的邻居你们热情招呼,同了一段路程却不知他来自隔壁的地狱某个路口,幸运的汽笛将你们分开,走向各自的方位你并不知与地狱交汇而去某个日子,你醉意中踉跄而归不意敲错了门一切从此面目皆非无论你搬迁到哪里是但丁的天堂,还是陶渊明的隐逸地狱都在隔壁我们吟诵着天堂逾高,地狱逾深将自己推人虚无之地但每夜都有一段无解的梦境来自隔壁的投影霜降之后,棉花地,就更像棉花地了秋风把最后一丝绿抽走所有的叶子和茎蔓,都枯萎成淡紫,深褐,黝黑只留下一蕾白,斑斑点点绽在已然枯去的霜枝上像给这个秋天,最后的祭祀那一年,她穿结婚时的旧棉衣拄着拐,送他时右臂上破烂的洞也弹出这样一团,白如果你看向我。生活的悬念在神的指尖,滑下一道闪电的缺口季节是松开又连续的扣子我们在哪里?少年遗失了白鸽镜子目睹浪花的凋零。村口的稻草人看远行的,再折回来。我收割庄稼而粮仓成为我的光荣和罪孽它在路上,起伏,有断流之势锄头磕疼烟袋的梦月亮暗哑,月亮是个旧疾小时候,它像村里的胖墩流着,流着,就瘦了小时候,它那么清澈年复一年,吞咽村庄的苦水如今像中年的眼神混沌少年的矿藏被洗劫一空俶尔远逝的小鱼小虾粘在脚踝的柔软金砂陷入了时间的暗网和黑洞“最遗憾的事,他们更改了一条河流的命名”这一天满山的野草都是故人的名字清香之下记忆仍在下沉云端之上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在春雷的呼喊声中时隐时现于更低处看来客石碑早已立成天梯芦苇是轻飘飘的东西它像一首诗。一首诗无论怎样都在不停的摇曳风与春水也摇曳却不向左也不向右诗人没能直起腰身什么都只活在一张画里——乌云的低矮,油莱的透黄一个还没有失掉情欲的老人走在田埂上。以外的空沉重的,让人抬不起头来我看见一个人把自己变成藤架让扁豆从肩膀上环绕过去我看见他夫人围着他浇水整理他的头发和胡须给他唱简单的歌每个季节都有一个人变成藤架这片田野就有好多女人她们忙碌她们唱歌原罪会被拥抱挤出来他们说——像孤独一样不被时间同化,就被思考缠绵然而,我还是喊住了你当图阿镇魂街上的合欢悄悄盛开血红血红的蕊丝伸向风里钟声,似乎住了凝在夕阳尽头那个吻很长风,挑弄着苦栗树教义宽荒的袍和禁制的束裤圣殿外,奔跑着一头牡鹿我从来没有这样凝视一棵树它的每一片叶子都是绿色的风有时把前后左右上下内外都翻了个遍没有发现一片叶不是绿色的它不但春天是绿色的,而且一年四季都是绿色的它不但白天是绿色的,晚上也是绿色的它该是有多么喜欢绿啊可是植物学家告诉我绿色是它最讨厌的颜色,它最欢蓝紫万物的色彩皆以一种假象示人全树从上到下绿色就是一种反对的声音在一个春天的早晨我就这样凝视着一棵树其实这棵树和那棵树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和更远方的树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我从来没有这样凝视一个人更从来没有这样凝视一个时代前几天全国最年轻八零后女干部拟晋升厅级领导上了网络热搜同一天全国最年轻八零后包钢工人因生活压力跳进千度的高温钢水中这两件事情没有必然联系他们都是一代人蜜蜂识得花香的路径,贫瘠懂得需要阳光和水我的淳朴、拗口的老家名字蒲团大的地方,像一口缺角的碗稳不住天空漏下的蓝有人揣着你的善良离去,有人提着你的口音离开有人拔掉你最后的一缕炊烟剩下一垛残垣的墙,与来去的路说你简朴,鸟鸣都不肯久留说你包容,小到一次犯错的黄昏而我从小到大,就是你寄出去的一封家书横竖都有爱老城墙倚在古城可以借喻典故掂一掂重和轻母亲的怀念在这之间荡漾拿走古筝、半卷经书、一段烽火后故事就轻了黄昏像一张帆已悄然抵拢小城的城廓被撕掉的那半截城墙是一张旧船票还留着小河、岩壁上的流水一架竖琴写出来的乐谱很瘦相当于落下的桃花否认低。把每一粒尘埃都理解为神明人间的额头是万物的土壤顶礼云上的日子,借少女的初夜描画群星雪山在脚下,红白相间,生成信仰亿万颗头颅是梦开始的地方烛灯幽暗,在人间把天堂修缮一新忽略云上空空荡荡的天我只记得我的少女告别了少女一抹青山,如风中苦竹大汶口深层冷曲的墓碑昭示祖先的沉默多病的竹枝,坦露其青白任随上帝清洗它们的罪过而水的痕迹却无从清洗我们的祖先没有语言他们沉默,是因为他们的梦 他们的呼唤 他们的错他们有历史给他们以宽慰而历史又何以诉说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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